『魔道·凌澄』夜猎.重修版（三）
嘿嘿这一章感觉是节奏非常快的一章ww希望有写出大片的感觉【虽然已经预感到明早醒来就会看着自己写的东西崩溃】而且今晚想到的内容也打破了自己本来的剧情走向，好担心主角有没有崩坏……明早起来修吧！晚安！
6.
斯诺里作为夜猎的官方猎场，自有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。偏远的位置、较小的体积使得这里成为了军|警鲜少涉足的灰色地带。黑色交易繁荣昌盛，建起不亚于几大首星的繁华都市。而在远离了航空站、城市也触手莫及的荒凉地带，那些一望无际的广袤土地、走兽蛰藏的幽暗密林……皆是亡命之徒的修罗场。
金凌小心翼翼地随着拥挤人潮在狭隘的逃生通道中向前挪动。这条隧道原本的作用是供货舱内遇到意外的船员逃生，如今早被偷梁换柱用作三等舱的出口，将一群下水道老鼠般的偷渡客送到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。逃生道毕竟是上了年头的基建，屋顶不到三米高，昏暗的光源时亮时灭，墙壁潮湿而肮脏。众人在其中缓慢移动，神色麻木。金凌早在出舱之前就戴上了面具和兜帽，他对这段路驾轻就熟，一切都恶心得一如既往。但说不出所以然的，他感受到一股不安。金凌不动声色地走到了靠墙的位置。墙上每隔100米会有一扇连通停机坪的门，按理是锁着的，但在他可以用蛮力破坏的范围内。
躁动发生时，金凌几近走到隧道尽头。枪声响起在毫无预警的一刹那，从队列的后方传来女人极有穿透力的尖叫声。下一秒，人群不受控制地乱了起来。金凌几乎是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就拨开前面人冲了出去。他早有准备，知道他所处的位置极有逃出去的希望，但同时也最有被踩踏的风险。他动作敏捷地揪准人与人奔逃间的缝隙向出口冲，同时，一些不那么紧急却至关重要的问题开始浮现在他脑海里。发生得太突然了。是谁？为什么？
在隧道极为隐蔽的角落里，针孔摄像头准确地记录下了隧道里发生的一切非人道暴行。
“仙督，找到了。”大屏幕前坐着的人望着荧屏上身手矫捷的男子，说道，“您在找的那个猎人。”
“截住他。”金光瑶笑眯眯地抿了口红酒，漫不经心地开口。下一秒，他突然想起来发生在隧道内的一切，摆了摆手补充，“既然人找到了，就让打头的兄弟们先停下吧。”
“别搞得太乱，让黑市那帮人也掺和进来。太麻烦了。”
不会是黑市那边动的手，这阵势走得也不是正规军的路子。金凌边穿梭在人群中边想着。他们想干什么，无论是屠杀还是枪击都来得莫名其妙……不可能是目的，那就是手段，既然是手段，那从造成的后果开始推。现在是人群四散奔逃，他们想干什么……金凌思维一滞，有人在跟着他。他敏锐地感觉到视线，左右扫了一眼，逃生通道的尽头是人来人往的斯诺里广场，那帮人既然不是本地势力，在这里估计不敢随意开枪。问题就是往哪里跑，怎么逃？
如果逃不掉呢？
江澄坐在引介人对面，不急不缓地点了根烟：“你知道，这对你来说不难。我敢打赌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。怀桑，我了解你不想牵扯到这种事情里，但你可能没有意识到，你其实什么都不用做。”
“你跟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。”
“我为什么来这里？我在这里待过近十年，我知道一个猎人，如果能活下来，能赚多少钱。没有人比我更清楚。既然我想买一个猎人，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，报一个名字、称呼甚至代码，对你来说，应该不是一件多难的事？”江澄直视着他，在他们旁边的窗外，是常年呼啸的西北风与地势险峻的荒土。聂怀桑沉默着，他从江澄的瞳孔里看见了一样的荒原。
然后他嘴唇嗫嚅着，报了一个名字。
7.
金凌站在洗手台前洗手。
水将渗进掌纹里的血迹一点点冲淡、洗净。他的手非常稳，即使是在出手杀过人后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。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渗出来，他双腿与背脊不自然僵直，两股完全矛盾的冲动将他钉在原地，动弹不得。
“为什么要起‘紫电’这个名字？”他听到江澄问。
金凌拧上水龙头，徒劳地张了张口。他不知道该不该解释，要怎么解释，要从哪里开始。他说不出话，半晌，哑然道：“……没有为什么。”
江澄笑了，他从窗前转过身来。金凌如有所觉，僵着身等待他的下文。
“四年半前，你在这里低价转卖了一艘飞船。牡丹纹，来自金陵台1TO3航空站。那个时候，那里刚刚发生了爆炸，炸死了金光善的长子、金家当时默认的接班人金子轩，他的妻子、云梦江氏长女江厌离，以及他们唯一的孩子金凌。”江澄气息平稳，整件屋子里充斥着金凌刻意压抑却有些过于急促的呼吸声。
“回顾一下当时的场景，你能驾驶那艘飞船，应该是金家的驾驶员，本应该随行于金子轩一家左右。但不知道为什么，他们一家在爆炸中灰飞烟灭，尸骨无存，你却驾驶着飞船，提前离开了航空站。”眼前的年轻人望过来的眼神复杂得像是你掘开他陈年的脓疮，江澄不带任何感情地笑了，“为什么？”
江澄的推断离谱得荒诞不经，金凌站在他对面面色冷峻地与他对峙。两人之间，漫漫五年内捂在伤口上的淤血一滴一滴地落下来，汇聚成江流，汹涌流去。
“……因为，”金凌重重吸了一口气，低头猛地把脸上的面罩扯了下来，眉间朱砂灼灼如火焰。他望着江澄，望着对方哑然无声的脸。他感受到身体内的每一根骨头都在战栗，甚至无法确定他有没有说出那句话，五年前的恐惧与彷徨伴随着回忆卷土重来压制着他培养出的理智。金凌掐着山根，拧着眉回想，眼泪落下溅在鞋上，“因为他们早就知道有爆炸……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离开。”
“我知道你的名字。”金凌抬起头来，“我妈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去找你。”
“所以我来了，但是我没找到。”
“一直都是这样。”
